“贞日天，想听睡前故事吗？”
“叫我罗夏。”
“从前有个鼻子很长的小孩特别爱撒谎……”
“怎么突然就讲起来了？！”
“后来有一天，他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您这睡前故事也太硬核了点儿吧！
“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！从前有一个小朋友念书很用功，后来他有钱买98亿的手办了。”
“……”有这么催人上进的吗？！话说一个手办怎么可能卖98个亿！
“还有最后一个故事……从前有个傻小孩特别爱玩游戏，后来他穿越了，结果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“……”
突然静下来的卧室里，两人背靠着背。一个被噎的说不出话，一个在用尾巴徐徐扇风。瓦尔贝拉突然想起了她下午画的那幅涂鸦，那个长得像眼睛的无底深渊到底是什么呢？是魔鬼？还是孤独？
在这样一个宁静而平凡的夜晚，瓦尔贝拉即将度过一个平凡而漫长的难眠之夜。
但就在此时此刻，一场你情我愿的血腥大屠杀正在远处上演——
“人类的军队明天就会到了……来抽签吧，大家……”一个矮小而苍老，张着畸形长耳和丑陋长牙的亚人生物瓮声说道，并拿出了一堆狗尾巴草。“抽到根部被涂成红色的人就要……咳，一共有二十根红色的草。”
一所巨大的颇有希腊古典风格的建筑内，成百成千的兽人拥挤在一起。他们与那些在市面上流通的，被广大偷狗贼们惦记着的猫娘、狗娘不同——他们没有可爱的兽耳，还长出了多余的獠牙或是恶心的皮肤。
……
兽人作为一个被人类彻底征服并奴化的新时代种族，能够延续到现在，而没有像巨魔那样被彻底灭绝的重要原因便是——
她们的外貌很可爱，特别讨人喜欢，还有不少人愿意掏钱养两只可爱的兽耳娘玩一玩。
但是那些长相丑陋的，让人看了就恶心的兽人就有点麻烦了。因为人类完全找不出让他们（人们称其为脏兽人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啊，又不能推动经济发展。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不是？那干脆就鼓励实验室用他们来做实验好了。
虽然在法律上，他们也属于兽人，也属于被人类统治的合法非平等种族。但在现实中……
拖着奄奄一息的脏兽人到公安厅登记，“这狗畜生先往我身上扑的，差点咬死我呢！”。双方确认了一下眼神，不约而同地笑了笑。“那不如上交给国家实验室吧，还能领一笔报酬呢。”
类似的现象层出不穷，也没人会去“屡禁不止”。
……
脏兽人群沉默着。但很快，一个皮肤黝黑的兽人少年走近了那名苍老的“发签人”。
他从一堆狗尾巴草中随意抽出了一根。瞬间，兽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——
一个根部被涂成红色的草。
少年心脏猛地一颤，他不知所措、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根狗尾巴草。“发签人”不忍地低垂着目光。一时间，竟没有第二个人敢上来抽签。
“都等什么呢……？现在不抽就不用抽了吗？”
人群里走出一名蒙着脸的绿毛兽人，他悲伤地地摇了摇头，一双要滴下泪的眼睛望着周围。
结果出来了，一根普通的狗尾巴草。
脏兽人们渐渐地开始行动了，一个个麻木而绝望地抽走了狗尾巴草。
很快，最终的人选决定了。
抽中红色的20个人聚集在殿外，神色麻木地整理弹药。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被压进弹匣，一双双充满死气的眼睛被带入了地狱。
殿内的兽人们相互拥抱着，紧紧地握紧了亲人的手。从此刻起直到死亡来临之前，他们都不会再松开手了。
不同家庭的兽人们彼此紧靠，安静地躺在地板上。本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又一次润湿了眼眶，但这一次，没有恐惧，没有悲伤，只有一丝丝的不舍和难以言状的解脱。
过了一会儿，殿外的兽人走了进来，他们手里握着人类的枪械，肩上背着弹药包。这些被选中的脏兽人们沉默地散开了，各自走到自己负责的区域。然后——
“砰！”
屠杀开始了。
屠杀者表情痛苦地流着眼泪，他们尽量将枪口对准了被杀者的脑干——它的功能主要是维持个体生命，包括心跳、呼吸等。一旦被毁，瞬间死亡，几乎没有痛感。
被屠杀者们则善解人意地沉默着。没有人惨叫，也没有人反抗。他们安详地攥紧了亲人的手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砰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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